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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濤生平 石濤簡介

石濤簡介 石濤生平

石濤(1642年-1708年),明末清初著名畫家,原姓朱,名若極,廣西桂林人,祖籍安徽鳳陽,小字阿長,別號很多,如大滌子、清湘老人、苦瓜和尚、瞎尊者,法號有元濟、原濟等。明靖江王朱亨嘉之子。與弘仁、髡殘、朱耷合稱“清初四僧”。石濤是中國繪畫史上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他既是繪畫實踐的探索者、革新者,又是藝術理論家。

石濤,本姓朱,名若極,小字阿長,削髮為僧後,更名元濟、超濟、原濟,自稱苦瓜和尚。遊南京時,得長竿一枝,因號枝下叟,別署阿長,鈍根,山乘客、濟山僧、石道人、一枝閣。他的別號很多,還有大滌子、清湘遺人、清湘陳人、靖江後人、清湘老人、晚號瞎尊者、零丁老人等。

他是明宗室靖江王贊儀之十世孫,原籍廣西桂林,為廣西全州人。其生年有明崇禎九年、十四年、十五年(1636年、1641年、1642年)諸說,卒年有清康熙四十四年、四十九年、約五十七年(1705年、1710年、約1718年)諸說。明亡後,朱亨嘉自稱監國,被唐王朱聿鍵處死於福州。時石濤年幼,由太監帶走,出家,法名原濟,字石濤,別號大滌子、清湘老人、苦瓜和尚、瞎尊者等。曾拜名僧旅庵為師,性喜漫遊,曾屢次遊敬亭山、黃山及南京、揚州等地,晚年居揚州。他既有國破家亡之痛,又兩次跪迎康熙皇帝,並與清王朝上層人物多有往來,內心充滿矛盾。

石濤號稱出生於帝王胄裔,明亡之時他不過是三歲小孩,他的出家更多的只是一種政治姿態,這與漸江的"受性偏孤"是不同的,石濤的性格中充滿了"動"的因素,因而他身處佛門卻心向紅塵。康熙南巡時,石濤曾兩次接駕,並山呼萬歲,並且主動進京交結達官顯貴,企圖出人頭地,但權貴們僅把他當作一名會畫畫的和尚而已,並未與之計較,故而功敗垂成。因此他是在清高自許與不甘岑寂之間矛盾地渡過了一生,好在他聰明絕頂,巧妙地把這種矛盾發洩到他的畫作之中,所以他的作品縱橫排闥、閃轉騰挪,充滿了動感與張力,這也正是他異於常人的高明之處,也是他作品呈現瑰奇特點的原因所在。

歷史上吃苦瓜最有名的人物,當首推明末清初的畫家石濤。石濤是有開創性的一代宗師。他自號苦瓜和尚,餐餐不離苦瓜。甚至還把苦瓜供奉案頭朝拜。他對苦瓜的這種感情,與他的經歷、心境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石濤生於明朝末年,十五歲時,明朝滅亡,父親被唐王捉殺。國破家亡,石濤被迫逃亡到廣西全州,在湘山寺削髮為僧。以後顛沛流離,輾轉於廣西、江西、安徽、江蘇、浙江、陝西、河北等地,到晚年才定居揚州。他帶著內心的矛盾和隱痛,創作了大量精湛的作品。最為人推崇的,是他畫中那種奇險兼秀潤的獨特風格,筆墨中包含的那種淡淡的苦澀味。一種和苦瓜極為近似的韻致。所用世人皆知又讓人費思的古怪別號:苦瓜和尚,瞎尊者。苦瓜何解?石濤雙目明亮,又何以稱瞎尊者?傳說版本很多。較流行的說法是:苦瓜者,皮青,瓤硃紅,寓意身在滿清,心記朱明;瞎尊者,失明也,寓意為失去明朝。失明之人,豈有不想復明之理。

綜觀石濤一生繪畫作品中,無論是尋丈鉅製,還是尺頁小品,都具有十分鮮明的個性和時代氣息,觀之令人難以忘懷。如將他的作品從時間順序和作品特徵來分期,大致可分為三個時期。第一時期是傳統技法學習時期,亦即石濤在武昌的時期,時處石濤早年,正趕上摹仿董其昌風格的時期,康熙初,董其昌的畫風和理論對中國畫壇產生著重要影響,「南北宗」說廣為傳播,其間還明顯地帶有「抑北揚南」傾向。在筆墨方面竭力主張要有「士氣」,並說:「士人作畫當以草隸奇字之法。」從石濤的早年作品看,他受到了董其昌理論的影響,但在另一方面體現在石濤早年作品中的個性特徵,從一開始就十分自然地流露在筆墨之中,既要承襲傳統又要以「造化為師」、「我用我法」。石濤的天賦才能正是在這兩者關係的辨證認識中,得到充分的發展。

順治14年丁酉(1657年),年方16歲的石濤已在繪畫藝術方面顯露出他的天賦,當年的《山水人物花卉冊》是目前所能見到石濤署年款最早的作品之一。此冊其中一頁的畫面為:臨山的浩淼江水中,一葉扁舟正逐波盪漾,舟中端坐一人物正捧讀《離騷》。畫面下方是題詩:「落木寒生秋氣高,蕩波小艇讀《離騷》;夜深還向山中去,孤鶴遼天鬆響濤。」從作品中可看出石濤後期之所以能在山水、人物、花卉、書法、詩文等方面取得高超造詣,是同他早年全面學習傳統技法和廣涉書法、詩文各科藝術門類的堅實根基分不開的。從筆墨特徵看,此冊畫筆較為稚拙,樸實、表現出了石濤後來所少有的恬淡靜穆的稚氣。從康熙3年甲辰(1664)石濤23歲時所作的《山水人物圖卷》來看,無論在意境的追求還是筆墨技巧上,都有長足的進步。在技法表現上已顯得章法緊湊,筆墨凝鍊,具有恣肆豪放的氣質和鬱茂酣暢的筆墨個性。白描法是中國繪畫線條練習的基本技法,據《虯峰文集·大滌子傳》所載:「時畫一橫卷,為十六尊者像,梅淵公稱其可敵李伯時。」此圖當為石濤丁未年(1667)所作《十六羅漢應真圖卷》,從筆墨風格觀察擬為臨摹明代丁雲鵬的作品,是石濤早年工筆人物畫的代表作。畫筆以清圓細勁的線條,描繪出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和曲折盤亙的山石,從此圖可看到石濤後期恣肆流暢的筆墨技巧,顯然是出自早年對傳統白描技法進行認真紮實苦練的碩果。

現存石濤早年作品不多,可信者更少,上述幾件作品體現了石濤後期繪畫風格多變善化的創造能力,是建立在早期刻苦鑽研傳統技巧以及兼收幷蓄同時代畫家優秀技法的根基上的。他在一則畫跋中說:「古人雖善一家,不知臨摹皆備。不然,何有法度淵源。豈似今之學者,如枯骨死灰相乎?知此即為書畫中龍矣。」(《大滌子題畫詩跋、卷一》)「融古法為我法,不囿於陳式,不拘泥一格,取其為己所好者學之。」因此,他的個性特徵在早期臨摹作品中已自然地流露出來,為以後藝術形式的變革和富有個性的藝術形象塑造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藝術境界昇華的時期

這個時期是南京和揚州時期(康熙17年以後),石濤於康熙19年庚申(1680年)移居南京,這時石濤的繪畫藝術漸臻成熟,生活、思想也開始發生變化。這時期,石濤在文人薈萃的南京地區如魚得水,與當地許多詩人畫士結識,其中著名的有屈大均,孔尚任、龔賢、戴本孝、查士標、程邃、黃雲等,還認識了卓子任、鄭瑚山、博問亭等官吏名流,他們對石濤藝術境界的昇華大有作用。特別是當時活動在金陵地區的石溪、龔賢、戴本孝、程邃等都是聲名卓著的畫家,對來自宣城的石濤很有刺激作用。更為重要的是,在這批社會名流裡有不少是收藏古畫的鑑賞家,他們儲存有前代不少名人的墨寶,使石濤有機會觀摩前人的作品,進一步瞭解董源、倪瓚、沈周以及董其昌等人的作品,從中吸收豐富的繪畫技藝,而他所處鍾陵、太湖的自然景色,也促使他體會到這些名家的筆墨成就。

在這一時期裡,他的山水畫有所變化,原來接近於梅清、戴本孝、程邃、蕭雲從等這些新安派的畫風逐漸由濃而淡,屬於他自己個性的面目變得更為清晰,隨之而現的筆墨更為得心應手,在經過臨摹學習,融會創新的階段,以他嫻熟的筆墨技巧,運用變幻莫測的創作手法,從而形成了恣肆灑脫的藝術風格 。上海博物館所藏《石濤書畫卷》、《秋聲賦圖卷》、《荒城懷古圖軸》、《山水清音圖軸》等作品,都是這時期內不同風格的最具代表性作品。作於康熙20年辛酉年(1681)的《秋聲賦圖卷》,保留著梅清的靈秀,墨韻潤澤,筆觸勁煉,全圖除近景樹石稍有線條筆跡外,整個畫面幾乎由墨與色渲染而成;絢麗多彩的樹葉,晨霧迷離中若隱若現的村落,左上方大面積留白,猶如晨曦迷霧,朦朦朧朧,正是「虛實相生,無畫處皆成妙境」,彷佛讓人置身於幽美靜謐的秋色佳景之中;右首配以婀娜多姿的非行非隸書體,使畫面顯得更瀟灑而秀麗。《荒城懷古圖軸》則大有董源、巨然筆意,渾樸深厚,蒼蒼莽莽。《山水清音圖軸》是他40歲前典型風格的變奏,是一幅最能代表石濤筆墨清腴,風格恣肆灑脫的山水作品,畫中景物層迭、樹木茂密,作者巧妙地運用虛實、黑白的均衡佈局,通過水的空靈和雲霧的蒸騰,避免了過分的迫塞。在筆墨技法上,山石用披麻皴,橫直交錯,秀靈而堅實,密集的破筆苔點,使山勢更顯蒼莽,篁葉取法倪瓚,只是變蕭疏為茂密,墨色乾溼濃淡恰到好處。

這時是石濤在繪畫筆墨上得心應手,在理論上能自成體系,從而形成了恣肆灑脫藝術風格的時期。屬於他有個性的面目變得更為清晰起來,上海博物館所藏石濤畫作中即不乏這時期佳作,如在南京所作《蕉菊竹石圖軸》,作於康熙25年(1686年),當時石濤45歲,此圖畫面濃墨淡墨交替應用,對比度較強,墨的變化和線條的運用也十分熟練,從畫風看,具有徐青藤、陳白陽的韻味。另一幅《細雨虯鬆圖軸》,作於康熙26年(1687年),石濤是年46歲,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細筆山水佳作,畫筆方圓結合,高處峻嶺以方筆折角為外形,近處坡石以圓筆為使轉,行筆舒緩而自然,既保留安徽畫派的氣息,又融會了倪雲林的骨格,有一種清麗幽雅、清謐淡遠的韻味。

康熙29年(1690年),49歲的石濤在燕京,此時是他精力最充沛,心情亦舒暢的時期,因而創作了不少巨幛大幅作品,上海博物館所藏《醉吟圖軸》,為北上時所作作品,用筆嚴謹,畫風細膩, 描繪了美麗的江南山居佳境。

石濤於51歲從北京回到揚州定居,直至終老天年,這期間是石濤繪畫藝術達到爐火純青的階段。藝術上的成熟和旺盛的創作精力,使石濤的畫藝達到高峰,代表作品如52歲所畫《餘杭看山圖卷》(癸酉康熙32年)、58歲所作《卓然廬圖軸》(己卯康熙38年)、59歲所作的《溪南八景圖冊》(庚辰康熙39年)等,件件精絕,是石濤繪畫作品中出類拔萃的佳作。

《餘杭看山圖軸》為石濤北上南歸後所作,他以虛靈的筆墨節奏,流暢如瀉的筆勢,描繪出了作者昔年在浙江餘杭城外遠眺大滌山之情景,畫面上江南丘陵鬱蔥綿亙,一覽無遺的佳境令人心馳神往。

《卓然廬圖軸》以溼筆淡墨作底,用濃墨鉤皴,山石皴法取直皴填凹凸之形,筆勢平穩沉著,佈局採用董其昌四面取勢格局,景色無奇,但有超然絕世的寧靜舒適感。

《溪南八景圖冊》為康熙39年石濤61歲所作,是作者壯暮之年的小景傑作。作品按祝允明《溪南八景詩》詩意,生動描繪出皖南歙縣的溪南山村佳景。曾經客居皖南,熟悉當地山野美景的石濤,運用自如地把他所熟悉的山嶺、溪流、田野、月色付之筆端,活靈活現地展現於盈尺宣紙上。

石濤於康熙46年(1707年)與世長辭,在最後的歲月中,他還能以蒼勁流利的畫筆畫出最後的一些作品。作於康熙44年乙酉(1705年)的《梅竹圖》(上海博物館藏)為其中之一。此圖以羅紋紙作畫,由於半生半熟的紙質特點,畫面達到了溼潤而不漫漶的筆墨效果,更兼用筆清逸流暢,構圖巧妙,把梅乾、枝枒、花瓣、花蕊及寥寥數枝的竹枝得體地畫於各個部位,是件文人畫意趣濃厚的作品。

石濤代表作《蓮社圖》 《蓮社圖》畫的是晉代高僧惠遠等在廬山白蓮池畔結社參禪的故事。與《十六應真圖》相比,人物佔的位置和比重更突出,對面目、服飾的細節描寫更具體,也就更生動傳神,線描同樣瘦挺縝密,但更圓熟。山石的畫法,也顯得老到而有力度,烘染更大膽溼潤,凸現了人物在畫中的地位,使之與周圍的環境融洽。其成熟程度和藝術水平,應在《十六應真圖》之上。

《蓮社圖》的款識,前後共二處,一為畫成時的落款,“湘源石濤濟道人敬畫”題在卷首右下方。一為乙酉年(1705年)重題的長跋,書自己的畫語。從款字的筆法及字號的用法上可看出二題並非出於同時。前一題的書法,與我們所見到的石濤三十歲前後楷中兼行,舒撇展捺的一種書體極相似。石濤所稱的“湘源”,即湘江之源——廣西,這是他的祖籍。他的一方印章“贊之十世孫”正是為懷念那位襲封於廣西的高祖靖江王朱贊儀而刻,顯赫的出身成了他永遠的記憶。這種落款形式在石濤的早中期作品,如故宮博物院所藏他庚申種秋畫的《山水圖冊》、上海博物館藏的辛酉七夕所畫《山水花卉》冊中都偶能一見。不過在石濤的晚年,“湘源”被改成了“清湘”,成了人們習見的石濤字號,“湘源”反不為大家所熟知了。款字的書寫特徵這一不為人熟知的早年別號,為鑑定《蓮社圖》提供了又一可靠的依據。

關於“白蓮社”,歷史上有不少人畫過這一題材,能見較早的一幅是傳為李公麟外甥張激所作的手卷(今藏博寧博物館)。如果拿石濤的《蓮社圖》與這幅南宋人作的同名手卷相比較,我們會發現其中的某些相似之處,兩卷的人物組合、動作、聚散乃至基本的造型都大致相同。只是石濤畫得更精到,更重視細節的描寫,線描亦由蘭葉描改為鐵線描,而樹石的畫法,則完全不同。由此,我們可以推測,傳為張激的畫的這一南宋本子,由於清初時期尚未入宮(它曾為樑清標所藏),青年時代曾一度活動在收藏風氣很盛的江浙、安徽一帶的石濤,很有可能見到過這個手卷或一個忠於原作的摹本。但作為一個非常有自信的天才畫家,石濤絕不願意亦步亦趨刻板地死臨前人的作品,而是在取其大略的情況下進行再創造,這正是一直強調“我用我法”,反對“古人既立法之後,便不容今人出古法”的化古為新的石濤精神。正是這種精神,使石濤既超越了前人,賦予《蓮社圖》全新的面貌與筆墨,也超越了自己,使這一於《十六應真圖》的工筆人物手卷,畫出了更高的水準。據於古人,屈從古人,處處“存我”的藝術個性,再一次證明了石濤此卷的可靠性。

總之,從畫風的時代特徵、年齡特徵、性格特徵等多方面考證,《蓮社圖》卷無疑是石濤的真跡,是一幅他青年時代的精心傑作,是中國美術史不可忽視的傳世佳作,一定會得到研究者和收藏家的關注和珍愛。

石濤書畫的筆法,或者說個人風格。筆法或個人風格,是鑑定書畫的主要依據,但近幾年來,筆者看到了一些鑑定文章,有人主張用“觀氣”之法鑑辨書畫,甚至把它吹成書畫鑑定的靈魂。筆者認為書畫作品的氣韻是通過筆墨來體現的,離開了它,一切無從談起,因此不宜過分強調“氣”的作用。鑑定者必須多看實物,從研究、掌握石濤書畫的筆法、構圖、款、印等諸多因素入手,找出其中的規律來。石濤的山水畫,早期受梅清的影響,景物奇秀,用筆方折居多,皴法糾結,景色蒼渾,人稱“細筆石濤”,如北京故宮博物院藏他39歲作《山水冊》,就是他早年的代表作。此後他又以大自然為師,先後遊歷了黃山、華嶽、廬山、天台山、長江、洞庭湖、西湖等名山大川,從取之不盡的大自然中汲取營養,豐富創作。此外他又泛學了諸家筆法,尤其吸收了元代倪瓚、黃公望、吳鎮、王蒙“四大家”,以及明代的沈周、陳洪綬等人的長處,逐漸形成豪放巨集博、瀟灑狂逸、蒼莽奇異的藝術風格而稱雄畫壇。談到他的山水畫用筆,曲盡飛澀、徐疾、粗細、乾溼之妙,如中鋒、側鋒、逆鋒、散鋒、順逢、尖筆、禿筆、枯筆、溼筆、破筆、圓筆等都有,但主要有中鋒細筆、側鋒粗筆,以及剛性、柔性用筆等。從傳世之作看粗筆多勾皴山石,細筆多勾剔蘆草、松竹之類,而剛性用筆多見於折帶皴,柔性用筆多見於披麻、解索皴。石濤的山水畫筆法,如按物象分,又有叢樹、山石、房舍、煙雲、流水之別。以下按分類詳述:

叢林:石濤畫樹木,多畫平頭樹,故宮所藏《石濤山水冊》中有他自題曰:“慣寫平頭樹,時時易草堂,臨流獨兀坐,知意在清湘。”從他眾多傳世之作看,的確有許多樹木的畫法,其結頂多作“平頭”。石濤畫的松樹,得法於黃山,大致有兩種畫法:其一,是平坡之鬆,鬆幹多挺直,松針較寬,短促出筆略帶圓弧形,六七筆成一組,具自然生態之趣。其二,懸崖高山之鬆,鬆幹多以斜出取勢,盤曲瘦硬,松針細長剛勁,用墨幹而濃,給人以蒼勁畸形之感,多得益於黃山。畫雜樹,其樹幹行筆古拙,枯筆之後多用溼墨破暈,點葉墨色較重,粗闊點中往往有細勾的夾葉,“大都以寫石之法寫之”。

山石:石濤畫的山石,或用流暢而凝重的中鋒線條,或用幹毛而鬆柔的側鋒線條先勾出山體的輪廓和脈絡,然後用不同的皴法,如解索、荷葉、披麻、折帶和拖泥帶水皴進行皴染,以表現山巒的凹凸和體積感。皴法雖多,但總的筆性是屬於董源、黃公望一類的柔性筆調,基本不用像斧劈一類的剛勁皴法。畫遠山不用淡墨染,而用濃墨潑染,以增加前山的明亮感,這是其他畫家所沒有的。

流水:石濤畫的湖水、山泉等,具有靜止、微動、洶湧澎湃的不同姿態,主要有三種表現技法:

1、遠處或無風之水,多留空白,不畫水波;

2、微波流動之水,多用細筆中鋒,線條流暢輕柔;

3、波濤洶湧之水,用略側中鋒線條,細密、起伏有致地勾出,再用淡墨烘染,以表現水的遠近和動勢。

煙雲:石濤畫的雲霧,多吸收黃山三大奇觀之一--“雲海”的精髓,特別強調煙雲的動感和氣勢,基本有三種筆法:

1、勾雲法:用中鋒線條,靈活勾出煙雲,具有流動的氣勢和美感,如故宮博物院藏《採石圖》;

2、漬雲法:即利用山體、樹木本身的水墨漬出雲態,具有縹緲蒼茫的藝術效果,多用於大段的煙雲;

3、染雲法:用淡墨溼筆烘染出雲感,雖沒有具體的筆觸,卻給人以迷濛,煙雲滿紙之感,且多表現晨霧和煙雨之景。

石濤的山水畫,如按年代講,還有早、中、晚的變化:

早期,從16-38歲(1657-1679年),為石濤讀書、遊歷和求藝的奠基時期。此時他從武昌沿江東下,飽覽江南名勝,不僅開闊了眼界,而且為創作積累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素材。這一時期的代表作品有故宮博物院藏《山水圖》冊,紙本,墨筆,共十開,描寫安徽黃山一帶風光,筆法清新秀逸,渴筆幹墨處似程邃。其中一開仿米芾、高克恭,其他各開多法倪瓚和黃公望。一開最早紀年“丁末”(1667年),石濤時年26歲,為初創階段之作。又如他繪《山水人物圖》卷(故宮藏),根據畫中自題,分別作於公元1664、1668、1677年,即從23-36歲時之作,歷時13年之久(中間肯定有停作之時)。全卷共分五段,分別繪石戶農、披蓑翁、湘中老人、鐵腳道人和雪庵和尚等。畫風工細秀逸,稚嫩之氣流於畫面,是一幅代表石濤個性特徵的早期佳作。

中期,從39-50歲(1680-1691年)為石濤繪畫蛻變期,此時創作有三種風貌:其一,與宣城時創作較接近,即多用乾筆枯墨,畫風恬澹。其二,水墨淋漓、汪洋恣肆的畫風,如作於44歲的《潑墨山水圖》卷等。其三,風貌較為細緻,勾線細潤,皴擦極少,俗稱“細筆石濤”。畫風從新安畫派化出,又從黃山的實景中吸取營養,形成筆墨老到精練,氣勢磅礴的藝術格調。代表作品有46歲(1687年)作《細雨求鬆圖》和《搜盡奇峰打草稿圖》(故宮藏)等。

晚期,從51-66歲去世(1692-1707年),是他的繪畫創作高峰期。所畫山水,筆法恣縱,淋漓痛快,粗獷處濃墨大點。縱橫恣肆如急電驚雷;細微處慎密嚴謹,定無虛下。他敢於突破前人的陳法,如用赭代墨皴擦山石,用石綠作米點,用藤黃、胭脂作雜點描繪灼灼的桃花,都是前人從未用過的方法。這些特色為鑑定石濤的畫提供了風格依據。代表作品故宮藏《清湘書畫稿圖》卷、《採石圖》軸、《橫塘曳履圖》軸、《雲山圖》軸等。

石濤的山水畫構圖,新穎多樣,出奇制勝,極盡含蓄隱現之妙。如他畫的《雲山圖》(故宮藏)打破了一層地、二層樹、三層山的“三疊式”和“景在下,山在上,雲在中”的“兩段式”構圖俗套,而是用“擷取法”從中間區域性取景。圖中只見瀰漫的雲山,不見山腳,而山頂也似露非露隱約其中,突出了煙雲的氣勢。他又善於採用一水兩岸式的自然分疆法,使畫面有動有靜,虛實結合,意趣無窮。有時他也用“之”字形的全景式構圖。從石濤的觀點看來,構圖不光是經營位置的形式問題,而且包含了作品意境。

石濤的山水畫,墨色很講究。用色則硃砂、赭石、花青並施。和墨則溼、幹、淡、濃兼有,用濃墨溼筆畫梅、竹、荷花等,“野氣”十足。

總之,石濤的畫,筆法靈活多樣,恣肆大膽,構圖新奇,意境深邃,體現出很高的藝術造詣。與此相反,偽作的石濤山水畫則運筆輕飄,筆墨粗俗,賦色汙濁,間或出現“皮匠刀”醜態,甚至把作假者的用筆習慣帶到畫中來,從而為鑑定石濤的畫提供了許多可靠依據。

石濤傳世作品甚多,民間有石濤作品者不少,但大多不是精品。精品主要藏於故宮博物館和上海博物館。故宮所藏山水代表作有:《搜盡奇峰打草稿圖卷》,蒼渾奇右,駭人心目;《清湘書畫稿卷》,集詩、書畫於一紙,山水、花卉、人物俱備,筆墨蒼勁奇逸,揮灑自如,為石濤50餘歲的精品;《採石圖》,繪南京採石磯風景,構圖新奇,筆墨洗練;《橫塘曳履圖軸》,用筆放逸,墨色滋潤;《雲山圖軸》,以擷取法取景,雲山奇石,水墨淋漓。蘭竹、花卉方面的代表有《梅竹圖卷》、《蕉菊圖軸》、《墨荷圖軸》等。

上海博物館所藏精品有:《山林樂事圖軸》、《看梅園圖》、《梅竹蘭圖》冊等。

石濤對後世影響極大,作品歷來為藏家所鍾愛,歷代石濤贗品也經久不絕,但大多技藝低劣,屬“皮匠刀”的筆法,很容易辨真偽。但現代畫家張大千曾精研石濤,仿其筆法,幾能亂真,他有不少仿畫流傳於世,極難分辨。張大千筆力不如石濤厚重,線條也較光滑,這是不同之處。  在現今藝術市場中已不可能出現石濤精品,不是一般之作就是臨品,但價格也不算低。1990年11月佳士得曾在紐約拍賣過兩幅石濤作品,一為六開《書畫冊》,賣到5萬美元,另一幅是《臨流獨嘯》軸,賣到26000美元。

標籤: 生平 石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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