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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棄疾歷史評價

辛棄疾歷史評價

根據搜尋結果 後人對辛棄疾的評價是,他是一位偉大的詞人和民族英雄,他的詞作已成爲中國文學史上的瑰寶。他的詞風豪放曠達,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典故入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此外,他還是一位能征善戰、熟稔軍事的民族英雄,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顯示其卓越軍事才能與愛國熱忱。他的文章《議練民兵守淮疏》表達了作者強烈的愛國主義感情,對戰爭形勢的精闢入裏的深刻分析和鮮明而又具體的對策,被認爲是一篇應用散文中的佳作。總之,辛棄疾是一位豪放曠達、愛國熱忱的文學巨匠和民族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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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棄疾的生平及後世對其評價有哪些

一、辛棄疾的生平與創作

辛棄疾(1140—1207)字幼安,號稼軒,歷城(今山東濟南)人。他比陸游小十五歲,出生時北方久已淪陷於女真人之手。他的祖父辛贊雖在金國任職,卻一直希望有機會“投釁而起,以紓君父所不共戴天之憤”,並常常帶着辛棄疾“登高望遠,指畫山河”(《美芹十論》),同時,辛棄疾也不斷親眼目睹漢人在女真人統治下所受的屈辱與痛苦,這一切使他在青少年時代就立下了恢復中原、報國雪恥的志向。而另一方面,正由於辛棄疾是在金人統治下的北方長大的,他也較少受到使人一味循規蹈矩的傳統文化教育,在他身上,有一種燕趙奇士的俠義之氣。

紹興三十一年(1161),金主完顏亮大舉南侵,在其後方的漢族人民由於不堪金人嚴苛的壓榨,奮起反抗。二十二歲的辛棄疾也聚集了二千人,參加由耿京領導的一支聲勢浩大的起義軍,並擔任掌。當金人內部矛盾爆發,完顏亮在前線爲部下所殺,金軍向北撤退時,辛棄疾於紹興三十二年(1162)奉命南下與南宋朝廷聯絡。在他完成使命歸來的途中,聽到耿京被叛徒張安國所殺、義軍潰散的消息,便率領五十多人襲擊敵營,把叛徒擒拿帶回建康,交給南宋朝廷處決。辛棄疾驚人的勇敢和果斷,使他名重一時,“壯聲英概,懦士爲之興起,聖天子一見三嘆息”(洪邁《稼軒記》)。宋高宗便任命他爲江陰籤判,從此開始了他在南宋的仕宦生涯,這時他才二十三歲。

辛棄疾初來南方,對朝廷的怯懦和畏縮並不瞭解,加上宋高宗趙構曾讚許過他的英勇行爲,不久後即位的宋孝宗也一度表現出想要恢復失地、報仇雪恥的銳氣,所以在他南宋任職的前一時期中,曾熱情洋溢地寫了不少有關抗金北伐的建議,像著名的《美芹十論》、《九議》等。儘管這些建議書在當時深受人們稱讚,廣爲傳誦,但已經不願意再打仗的朝廷卻反映冷淡,只是對辛棄疾在建議書中所表現出的實際才幹很感興趣,於是先後把他派到江西、湖北、湖南等地擔任轉運使、安撫使一類重要的地方官職,去治理荒政、整頓治安。這顯然與辛棄疾的理想大相徑庭,雖然他乾得很出色,但由於深感歲月流馳、人生短暫而壯志難酬,內心卻越來越感到壓抑和痛苦。

然而現實對辛棄疾是嚴酷的。他雖有出色的才幹,他的豪邁倔強的性格和執着北伐的熱情,卻使他難以在畏縮而圓滑、又嫉賢妒能的官場上立足。他也意識到自己 “剛拙自信,年來不爲衆人所容”(《論盜賊札子》),所以早已做好了歸隱的準備,並在江西上饒的帶湖畔修建了園榭,以便離職後定居。果然,淳熙八年(1181)冬,辛棄疾四十二歲時,因受到而被免職,歸居上饒。此後二十年間,他除了有兩年一度出任福建提點刑獄和安撫使外,大部分時間都在鄉閒居。

辛棄疾一向很羨慕嘯傲山林的隱逸高人,閒居鄉野同他的人生觀並非沒有契合之處;而且,由於過去的地位,他的生活也儘可以過得頗爲奢華。但是,作爲一個熱血男兒、一個風雲人物,在正是大有作爲的壯年離開舞臺,這又使他難以忍受。所以,他常常一面盡情賞玩着山水田園風光和其中的恬靜之趣,一面心靈深處又不停地涌起波瀾,時而爲一生的理想所激動,時而因現實的無情而憤怒和灰心,時而又強自寬慰,作曠達之想,在這種感情起伏中度過了後半生。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破陣子》),“卻將萬字平戎策,換得東家種樹書”(《鷓鴣天》),在這些詞句中,埋藏了他深深的感慨。寧宗嘉泰三年(1203),主張北伐的韓侂冑起用主戰派人士,已六十四歲的辛棄疾被任爲紹興知府兼浙東安撫使,年邁的詞人精神爲之一振。第二年,他晉見宋寧宗,激昂慷慨地說了一番金國“必亂必亡”(《建炎以來朝野雜記》乙集),並親自到前線鎮江任職。

但他又一次受到了沉重打擊,在一些諫官的攻擊下離職,於開禧元年(1205)重回故宅閒居。雖然後兩年都曾被召任職,無奈年老多病,身體衰弱,終於在開禧三年秋天溘然長逝。

雖然,自中原失陷以來,表現對於民族恥辱的悲憤,抒發報國熱情,已經成爲文學的中心主題,辛棄疾的詞在其中仍然有一種卓爾不羣的光彩。這不僅因爲辛棄疾生長於被異族蹂躪的北方,恢復故土的願望比一般士大夫更爲強烈,而且因爲他在主動承擔民族使命的同時,也在積極地尋求個人生命的輝煌,在他的詞中表現出不可抑制的英雄主義精神。

在抒發報國之志時,辛棄疾的詞常常顯示出軍人的勇毅和豪邁自信的情調,像“要挽銀河仙浪,西北洗胡沙”(《水調歌頭》),“馬革裹屍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滿江紅》),“道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賀新郎》)

等等,無不豪情飛揚,氣衝斗牛。對那些與自己一樣勇於報國的志士,他由衷地加以讚美,與之同聲相應,彼此勉勵,如《水龍吟·甲辰歲壽韓南澗尚書》的慷慨熱情,全然不同於一般俗濫的祝壽詞:

渡江天馬南來,幾人真是經綸手?長安父老,新亭風景,可憐依舊。夷甫諸人,神州沉陸,幾曾回首?算平戎萬里,功名本是,真儒事,公知否?況有文章山斗,對桐陰滿庭清晝。當年墮地,而今試看,風雲奔走。

綠野風煙,平泉草木,東山歌酒。待他年,整頓乾坤事了,爲先生壽。

而對於庸俗圓滑、面對民族危亡無所作爲的官僚,辛棄疾有一種出於本能的厭惡,在《千年調》中他勾勒了這類人物的醜態:“卮酒向人時,和氣先傾倒。最要然然可可,萬事稱好。”

然而正是這樣的人充斥官場,把持權位,引導着一條苟且偷安的道路。他憤慨地寫道:“千古李將軍,奪得胡兒馬。李蔡爲人在下中,卻是封侯者。”(《卜算子》)

當辛棄疾帶領不多的人馬衝過戰場烽火來到南方時,懷着滿腔熱血,渴望一展宏圖,卻不料從此陷落在碌碌無爲的境地,這使他感到難以忍受的苦悶和悲憤。在他南歸的第十二年重遊當年南歸的首站建康時,他寫下了著名的《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

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樓頭,斷鴻聲裏,江南遊子。把吳鉤看了,欄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搵英雄淚。

這是對山河破碎的悲哀,對壯志成空的悲哀;歲月無情地流去,因這種悲哀更顯得怵目驚心。然而即使詞人在寫他的孤獨和悲哀,寫他的痛苦和眼淚,我們仍然看到他以英雄自許、絕不甘沉沒的心靈。而直到他晚年出任鎮江知府時,所作《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仍是一面浩嘆“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一面追憶自己青年時代的戰鬥生涯,表示出不甘衰老、猶有可爲的壯烈情懷:

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這種永遠不能在平庸中度過人生的英雄本色,伴隨了辛棄疾的一生,也始終閃耀在他的詞中。它奏響了宋詞的最強音。

另一方面,無可奈何的處境和同樣無可奈何的心境,使辛棄疾和陸游一樣,不得不在鄉居生活中尋求排遣苦悶的途徑。他是受老莊思想影響很深的,曾自述“案上數編書,非莊即老”(《感皇恩》)。老莊哲學讓他暫時忘懷世間的煩惱,貼近自然與日常生活,感受並在詞中表現“一壑一丘”中所蘊涵的哲理與美感。而由於個性和審美趣味的不同,他的這一類詞作不像陸游詩那樣偏向於古樸淡雅,而是清新秀麗、活潑靈動。如《清平樂》寫農家生活的情調: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裏吳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媼?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最喜小兒無賴,溪頭臥剝蓮蓬。

《西江月·遣興》寫自己放曠的生活:

醉裏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功夫。近來始覺古人書,信着全無是處。昨夜鬆邊醉倒,問鬆“我醉何如”。只疑鬆動要來扶,以手推鬆曰“去”。

但這類詞作,並不意味着辛棄疾悲憤的心境隨着年歲的增長與生活的閒適而談化。這只是一時的忘情,也是悲憤的另一種表現形式,只要讀一下著名的《醜奴兒·書博山道中壁》就可以知道了: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爲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正是因爲他經歷了許多世事滄桑,積蓄了太多太深的苦悶,深知人生的無奈,才“欲說還休”。他只能在恬靜的田園鄉村中爲自己的感情尋找寄寓,撫慰飽受創傷的心靈,這是一個英雄人物在一個平庸苟且的社會中的不得已的選擇。理解這一點,才能明白辛棄疾寫這一類詞時真正的心態。

二、辛詞的藝術創造

宋詞在蘇軾手中開創出一種豪放闊大、高曠開朗的風格,卻一直沒有得到強有力的繼承發展。直至南渡之初張元幹、張孝祥、葉夢得、朱敦儒等人以抗金雪恥爲主題的詞,才較多繼承了蘇軾的詞風,起到一種承前啓後的作用。但他們的這一類詞作,主要是在特殊的時代背景下爲內心所支配的結果,而沒有成爲有意識的藝術追求,也沒有更大幅度地向其他題材拓展,所以成就不是很高。到辛棄疾出現在詞壇上,他不僅沿續了蘇詞的方向,寫出許多具有雄放闊大的氣勢的作品,而且以其蔑視一切陳規的豪傑氣概,和豐富的學養、過人的才華,在詞的領域中進行極富於個人特色的創造,在推進蘇詞風格的同時也突破了蘇詞的範圍,開拓了詞的更爲廣闊的天地。

辛詞和蘇詞都是以境界闊大、感情豪爽開朗著稱的,但不同的是:蘇軾常以曠達的胸襟與超越的時空觀來體驗人生,常表現出哲理式的感悟,並以這種參透人生的感悟使情感從衝動歸於深沉的平靜,而辛棄疾總是以熾熱的感情與崇高的理想來擁抱人生,更多地表現出英雄的豪情與英雄的悲憤。因此,主觀情感的濃烈、主觀理念的執着,構成了辛詞的一大特色。在他的詞中,如“將軍百戰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賀新郎》),“夜半狂歌悲風起,聽錚錚、陣馬檐間鐵。南共北,正”(《賀新郎》),乃至“恨之極,恨極銷磨不得。萇弘事、人道後來,其血三年化爲碧” (《蘭陵王》),都是激憤不能自已的悲怨心聲,如“天風海雨”,以極強烈的力度震撼着讀者的心靈。辛棄疾也信奉老莊,在詞中作曠達語,但他並不能把衝動的感情由此化爲平靜,而是從低沉甚至絕望的方向上宣泄內心的悲憤,如“元龍老矣,不妨高臥,冰壺涼簟。千古興亡,百年悲笑,一時登覽”(《水龍吟》),“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賀新郎》),“身世酒杯中,萬事皆空。古來三五個英雄,雨打風吹何處是,漢殿秦宮”(《浪淘沙》),這些表面看來似曠達又似頹廢的句子,卻更使人感受到他心中極高期望破滅成爲絕望時無法銷磨的痛苦。

而他的英雄的豪壯與絕望交織紐結,大起大落,反差強烈,更形成瀑布般的衝擊力量。如《破陣子·爲陳同甫賦壯詞以寄》,從開頭起,一路寫想象中練兵、殺敵的場景與氣氛,痛快淋漓,雄壯無比。但在“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之後,突然接上末句“可憐白髮生”,點出那一切都是徒然的夢想,事實是白髮無情,壯志成空,猶如一瓢冰水潑在猛火上,令人不由得驚慄震動。

在意象的使用上,辛棄疾也自有特點。他一般很少採用傳統詞作中常見的蘭柳花草及紅粉佳人爲點綴;與所要表達的悲涼雄壯的情感基調相吻合,在他的筆下所描繪的自然景物,多有一種奔騰聳峙、不可一世的氣派。如“峽束蒼江對起,過危樓、欲飛還斂”(《水龍吟》),“誰信天峯飛墮地,傍湖千丈開青壁”(《滿江紅》);他所採摭的歷史人物,也多屬於奇偉英豪、宕放不羈,或慷慨悲涼的類型,如“射虎山橫一騎,裂石響驚弦”的李廣(《八聲甘州》),“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劉裕(《永遇樂》),“年少萬兜鍪,坐斷東南戰未休”的孫權(《南鄉子》)等等。這種自然和歷史素材的選用,都與詞中的感情力量成爲恰好的配合,令人爲之感奮。

所以,同屬於豪放雄闊的風格,蘇軾詞較偏於瀟灑疏朗、曠達超邁,而辛詞則給人以慷慨悲歌、飛揚之感。

不過,以上只是指辛棄疾詞中主流部分的藝術風格而言。

辛棄疾在詞史上的一個重大貢獻,就在於內容的擴大,題材的拓寬。他現存的六百多首詞作,寫,寫哲理,寫朋友之情、戀人之情,寫田園風光、民俗人情,寫日常生活、讀書感受,可以說,凡當時能寫入其他任何文學樣式的東西,他都寫入詞中,範圍比蘇詞還要廣泛得多。而隨着內容、題材的變化和感情基調的變化,辛詞的藝術風格也有各種變化。雖說他的詞主要以雄偉奔放、富有力度爲長,但寫起傳統的婉媚風格的詞,卻也十分得心應手。如著名的《摸魚兒·淳熙己亥……》,上闋寫惜春,下闋寫宮怨,借一個女子的口吻,把一種落寞悵惘的心情一層層地寫得十分曲折委婉、迴腸蕩氣,用筆極爲細膩。他的許多描述鄉村風光和農人生活的作品,又是那樣樸素清麗、生機盎然。如《鷓鴣天》的下闋:

“山遠近,路橫斜,青旗沽酒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薺菜花。”以及《西江月》的下闋:“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橋忽見。”於簡樸中見爽利老到,是一般人很難達到的境界。所以劉克莊《辛稼軒集序》說:“公所作,大聲鞺鞳,小聲鏗鍧,橫絕六合,掃空萬古,自有蒼生以來所無。其穠纖綿密者,亦不在小晏、秦郎之下。”這是比較全面也比較公允的評價。

辛棄疾和蘇軾在詞的語言技巧上都是有力的開拓者。前人說蘇軾是以詩爲詞,辛棄疾是以文爲詞,這當然有些簡單化,但確實也指出:到了辛棄疾手中,詞的語言更加自由解放,變化無端,不復有規矩存在。在辛詞中,有非常通俗稚拙的民間語言,如“些底事,誤人那。不成真個不思家”(《鷓鴣天》),“近來愁似天來大,誰解相憐?誰解相憐,又把愁來做個天”(《醜奴兒》),也有夾雜許多虛詞語助的文言句式,如“不知雲者爲雨,雨者云乎”(《漢宮春》),“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賀新郎》);有語氣活躍的對話、自問自答乃至呼喝,如“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南鄉子》),“杯,汝來前!”(《沁園春》)也有相當嚴整的對句,如“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破陣子》)

……。概括起來說,辛詞在語言技巧方面的一大特色,是形式鬆散,語義流動連貫,句子往往寫得比較長。文人詞較多使用的以密集的意象拼合成句、跳躍地連接句子構成整體意境的方式,在辛詞中完全被打破了。但並不是說,辛棄疾的所謂“以文爲詞”不再有音樂性的節奏。在大量使用散文句式、注意保持生動的語氣的同時,他仍然能夠用各種手段造成變化的節奏。如《水龍吟》中“落日樓頭,斷鴻聲裏,江南遊子。把吳鉤看了,欄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意義聯貫而下,在詞中是很長的句子,但卻是頓挫鮮明,鏗鏘有力,決不是把一段文章套在詞的形式中而已。

辛詞在語言技巧方面的又一大特色,是廣泛地引用經、史、子各種典籍和前人詩詞中的語彙、成句和歷史典故,融化或鑲嵌在自己的詞裏。這本來很容易造成生硬艱澀的毛病,但是以辛棄疾的才力,卻大多能夠運用得恰到好處、渾成自然,或是別有妙趣,正如清人劉熙載《藝概》所說:“任古書中理語、廋語,一經運用,便得風流”。以《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一篇爲例,百餘字的篇幅,敘及孫權、劉裕、劉義隆、拓跋燾、廉頗五個歷史人物的事蹟,而與作者所要表達的主觀情感、意念絲絲入扣;不僅內涵極爲豐厚,而且語氣飛動,神情畢露,實在是不容易的事情。

當然,辛棄疾的詞時常也有過分散文化、議論太多,以及所謂“掉書袋”即用典用古語太多的毛病,但不管怎麼說,他確實把詞大大地改造了;他的詞不僅是“無意不可入,無事不可言”,而且是任何“意”和“事”都能表達得很自由很充分。這樣,詞的創作才完全擺脫了羈絆,進入了自由的境界。

二、辛詞的藝術創造

宋詞在蘇軾手中開創出一種豪放闊大、高曠開朗的風格,卻一直沒有得到強有力的繼承發展。直至南渡之初張元幹、張孝祥、葉夢得、朱敦儒等人以抗金雪恥爲主題的詞,才較多繼承了蘇軾的詞風,起到一種承前啓後的作用。但他們的這一類詞作,主要是在特殊的時代背景下爲內心所支配的結果,而沒有成爲有意識的藝術追求,也沒有更大幅度地向其他題材拓展,所以成就不是很高。到辛棄疾出現在詞壇上,他不僅沿續了蘇詞的方向,寫出許多具有雄放闊大的氣勢的作品,而且以其蔑視一切陳規的豪傑氣概,和豐富的學養、過人的才華,在詞的領域中進行極富於個人特色的創造,在推進蘇詞風格的同時也突破了蘇詞的範圍,開拓了詞的更爲廣闊的天地。

辛詞和蘇詞都是以境界闊大、感情豪爽開朗著稱的,但不同的是:蘇軾常以曠達的胸襟與超越的時空觀來體驗人生,常表現出哲理式的感悟,並以這種參透人生的感悟使情感從衝動歸於深沉的平靜,而辛棄疾總是以熾熱的感情與崇高的理想來擁抱人生,更多地表現出英雄的豪情與英雄的悲憤。因此,主觀情感的濃烈、主觀理念的執着,構成了辛詞的一大特色。在他的詞中,如“將軍百戰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 (《賀新郎》),“夜半狂歌悲風起,聽錚錚、陣馬檐間鐵。南共北,正”(《賀新郎》),乃至“恨之極,恨極銷磨不得。萇弘事、人道後來,其血三年化爲碧”(《蘭陵王》),都是激憤不能自已的悲怨心聲,如“天風海雨”,以極強烈的力度震撼着讀者的心靈。辛棄疾也信奉老莊,在詞中作曠達語,但他並不能把衝動的感情由此化爲平靜,而是從低沉甚至絕望的方向上宣泄內心的悲憤,如“元龍老矣,不妨高臥,冰壺涼簟。千古興亡,百年悲笑,一時登覽”(《水龍吟》), “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賀新郎》),“身世酒杯中,萬事皆空。古來三五個英雄,雨打風吹何處是,漢殿秦宮”(《浪淘沙》),這些表面看來似曠達又似頹廢的句子,卻更使人感受到他心中極高期望破滅成爲絕望時無法銷磨的痛苦。

而他的英雄的豪壯與絕望交織紐結,大起大落,反差強烈,更形成瀑布般的衝擊力量。如《破陣子·爲陳同甫賦壯詞以寄》,從開頭起,一路寫想象中練兵、殺敵的場景與氣氛,痛快淋漓,雄壯無比。但在“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之後,突然接上末句“可憐白髮生”,點出那一切都是徒然的夢想,事實是白髮無情,壯志成空,猶如一瓢冰水潑在猛火上,令人不由得驚慄震動。

在意象的使用上,辛棄疾也自有特點。他一般很少採用傳統詞作中常見的蘭柳花草及紅粉佳人爲點綴;與所要表達的悲涼雄壯的情感基調相吻合,在他的筆下所描繪的自然景物,多有一種奔騰聳峙、不可一世的氣派。如“峽束蒼江對起,過危樓、欲飛還斂”(《水龍吟》),“誰信天峯飛墮地,傍湖千丈開青壁” (《滿江紅》);他所採摭的歷史人物,也多屬於奇偉英豪、宕放不羈,或慷慨悲涼的類型,如“射虎山橫一騎,裂石響驚弦”的李廣(《八聲甘州》),“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劉裕(《永遇樂》),“年少萬兜鍪,坐斷東南戰未休”的孫權(《南鄉子》)等等。這種自然和歷史素材的選用,都與詞中的感情力量成爲恰好的配合,令人爲之感奮。

所以,同屬於豪放雄闊的風格,蘇軾詞較偏於瀟灑疏朗、曠達超邁,而辛詞則給人以慷慨悲歌、飛揚之感。

不過,以上只是指辛棄疾詞中主流部分的藝術風格而言。

辛棄疾在詞史上的一個重大貢獻,就在於內容的擴大,題材的拓寬。他現存的六百多首詞作,寫,寫哲理,寫朋友之情、戀人之情,寫田園風光、民俗人情,寫日常生活、讀書感受,可以說,凡當時能寫入其他任何文學樣式的東西,他都寫入詞中,範圍比蘇詞還要廣泛得多。而隨着內容、題材的變化和感情基調的變化,辛詞的藝術風格也有各種變化。雖說他的詞主要以雄偉奔放、富有力度爲長,但寫起傳統的婉媚風格的詞,卻也十分得心應手。如著名的《摸魚兒·淳熙己亥……》,上闋寫惜春,下闋寫宮怨,借一個女子的口吻,把一種落寞悵惘的心情一層層地寫得十分曲折委婉、迴腸蕩氣,用筆極爲細膩。他的許多描述鄉村風光和農人生活的作品,又是那樣樸素清麗、生機盎然。如《鷓鴣天》的下闋:

“山遠近,路橫斜,青旗沽酒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薺菜花。”以及《西江月》的下闋:“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橋忽見。”於簡樸中見爽利老到,是一般人很難達到的境界。所以劉克莊《辛稼軒集序》說:“公所作,大聲鞺鞳,小聲鏗鍧,橫絕六合,掃空萬古,自有蒼生以來所無。其穠纖綿密者,亦不在小晏、秦郎之下。”這是比較全面也比較公允的評價。

辛棄疾和蘇軾在詞的語言技巧上都是有力的開拓者。前人說蘇軾是以詩爲詞,辛棄疾是以文爲詞,這當然有些簡單化,但確實也指出:到了辛棄疾手中,詞的語言更加自由解放,變化無端,不復有規矩存在。在辛詞中,有非常通俗稚拙的民間語言,如“些底事,誤人那。不成真個不思家”(《鷓鴣天》),“近來愁似天來大,誰解相憐?誰解相憐,又把愁來做個天”(《醜奴兒》),也有夾雜許多虛詞語助的文言句式,如“不知雲者爲雨,雨者云乎”(《漢宮春》), “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賀新郎》);有語氣活躍的對話、自問自答乃至呼喝,如“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南鄉子》),“杯,汝來前!”(《沁園春》)也有相當嚴整的對句,如“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破陣子》)

……。概括起來說,辛詞在語言技巧方面的一大特色,是形式鬆散,語義流動連貫,句子往往寫得比較長。文人詞較多使用的以密集的意象拼合成句、跳躍地連接句子構成整體意境的方式,在辛詞中完全被打破了。但並不是說,辛棄疾的所謂“以文爲詞”不再有音樂性的節奏。在大量使用散文句式、注意保持生動的語氣的同時,他仍然能夠用各種手段造成變化的節奏。如《水龍吟》中“落日樓頭,斷鴻聲裏,江南遊子。把吳鉤看了,欄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意義聯貫而下,在詞中是很長的句子,但卻是頓挫鮮明,鏗鏘有力,決不是把一段文章套在詞的形式中而已。

辛詞在語言技巧方面的又一大特色,是廣泛地引用經、史、子各種典籍和前人詩詞中的語彙、成句和歷史典故,融化或鑲嵌在自己的詞裏。這本來很容易造成生硬艱澀的毛病,但是以辛棄疾的才力,卻大多能夠運用得恰到好處、渾成自然,或是別有妙趣,正如清人劉熙載《藝概》所說:“任古書中理語、廋語,一經運用,便得風流”。以《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一篇爲例,百餘字的篇幅,敘及孫權、劉裕、劉義隆、拓跋燾、廉頗五個歷史人物的事蹟,而與作者所要表達的主觀情感、意念絲絲入扣;不僅內涵極爲豐厚,而且語氣飛動,神情畢露,實在是不容易的事情。

當然,辛棄疾的詞時常也有過分散文化、議論太多,以及所謂“掉書袋”即用典用古語太多的毛病,但不管怎麼說,他確實把詞大大地改造了;他的詞不僅是 “無意不可入,無事不可言”,而且是任何“意”和“事”都能表達得很自由很充分。這樣,詞的創作才完全擺脫了羈絆,進入了自由的境界。

如何評價辛棄疾?

辛棄疾一生以恢復爲志,以功業自許,可是命運多舛,備受排擠,壯志難酬。然而,他恢復中原的愛國信念始終沒有動搖,而把滿腔和對國家興亡的關切、憂慮,全部寄寓於詞作之中。

胸懷中燃燒着炎炎的烈火轟雷,表面上卻必須裝扮成一個淡泊冷靜、不關心時事和世局的人。

文學影響

辛詞現存六百多首,是兩宋存詞最多的作家。其詞多以國家、民族的現實問題爲題材,抒發慷慨激昂的愛國之情。辛詞以其內容上的愛國思想,藝術上有創新精神,在文學史上產生了巨大影響。

與辛棄疾以詞唱和的陳亮、劉過等,或稍後的劉克莊、劉辰翁等,都與他的創作傾向相近,形成了南宋中葉以後聲勢浩大的愛國詞派。後世每當國家、民族危急之時,不少作家從辛詞中汲取精神上的鼓舞力量。

用一句話概述對辛棄疾的瞭解

辛棄疾 南宋時期偉大的愛國主義詞人。卓越的軍事才能與強烈的愛國熱忱是他一生的精彩寫照 “鐵板銅琶,繼東坡高唱大江東去,美芹悲黍,冀南宋莫隨鴻雁南飛”是郭沫若對他的評價。

辛棄疾 南宋時期偉大的愛國主義詞人.卓越的軍事才能與強烈的愛國熱忱是他一生的精彩寫照

“鐵板銅琶,繼東坡高唱大江東去,美芹悲黍,冀南宋莫隨鴻雁南飛”是郭沫若對他的評價.

辛棄疾勇武非常,膽識超絕,挺劍殺賊,金戈鐵馬,志在“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雖然,英雄不遇英主,但他依然是一位千古英雄,他心頭那收復山河、報國殺敵的理想之火,始終在熊熊燃燒,醉裏看劍,夢裏殺賊,男兒到死心如鐵!

歷史上,文武雙全的辛棄疾爲什麼那麼不受統治者的待見呢?

辛棄疾在史書上一出場就不同凡響。

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金海陵王完顏亮大舉南侵,想要一舉消滅南宋。海陵王爲了伐宋,準備了兩年多,期間對老百姓可謂是極盡盤剝之能事,百姓紛紛反抗。當時金朝境內爆發了多處農民起義,如大名府的王友直起義、金蒙邊界的契丹人起義、還有濟南府的耿京起義等。

當時,二十一歲的辛棄疾也聚集了兩千人,參加由耿京領導的起義軍,並擔任掌。在金軍伐宋時,耿京他們這支起義隊伍就活躍在今天魯南蘇北地帶。

很快,金軍發生兵變,完顏亮被殺,金軍撤退。耿京派辛棄疾去南宋聯絡歸正的事情。辛棄疾面見宋高宗完成使命回去後,卻聽聞耿京卻被叛徒張安國所殺、義軍潰散的消息。憤怒的辛棄疾於是聚集了幾十人,趁金軍不備,衝入敵營活捉了叛徒,並將其一路帶回南宋,交給朝廷處置。

這麼亮眼的登場,當然引起了宋高宗的注意,勇敢果決、有文采、有謀略的辛棄疾從此登上了南宋舞臺。

按說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文武全才的辛棄疾今後的仕途應該一帆風順纔對。可是,辛棄疾在南宋待了45年,最大官階只是從四品,還沒幹幾天,其他時間都是在各地當個地方官;他北伐恢復故土的願望,始終也沒機會施展。南宋朝廷爲什麼一直不重用文武雙全的辛棄疾呢?

說辛棄疾文武雙全,那是一點都不含糊的。文能寫詞、寫政論,武能平盜賊、建強軍。

文的方面:不但文彩飛揚,而且政論也具體深刻。

要說辛棄疾的文彩,不但在宋代,就是在整個中國古代都算名列前茅。一首《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不但氣勢豪邁,且借古諷今、託物言志,愛國之心躍然紙上。

再如《青玉案·元夕》,這首詞更是膾炙人口、名句迭出,“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還有《破陣子·爲陳同甫賦壯詞以寄》,“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慷慨激昂,雄渾悲壯。

除了抒情寄懷的詞之外,辛棄疾的政論文章,一樣是千古名篇。

一篇《美芹十論》,把發展生產、治國、理政、整兵、用人等方方面面論述的透徹入微,條理清晰,所提措施建議也都切實可行。

比如關於歸正人這個事,辛棄疾就很有見解和主張。

在隆興北伐失敗後,金宋雙方和議就歸正人的遣返與否發生過激烈的爭議。宋孝宗堅決拒絕遣返北方來投的軍民,最終金方無奈,只得達成叛逃到對方的人不再遣返的決定。

當時的南宋對於歸正人還有諸多,如果有一羣人一起從北方來投南宋,那麼這羣人還要被分開安置在南方人之間,基層還有小吏盯着,監視、不信任的意味很濃,南宋擔心歸正人叛逃。

辛棄疾因此在《美芹十論·屯田》和《美芹十論·防微》中指出,歸正人來南投,“或激於忠義,或迫於虐政,故相扳來歸,其心誠有所慕也”。辛棄疾建議,可以安排歸正人屯田,每戶給田百畝,之後則“人有常產而上無重斂,彼何苦叛去以甘虜人橫暴之誅求哉!”辛棄疾請求宋孝宗嚴明法度,不讓基層歸正人的管理貪墨,不要讓心誠而歸的北人,因爲朝廷措施不當而絕望;還要特別注意識別其中的人才,以利於社稷。

又比如在《美芹十論·久任》篇,辛棄疾論述了用人要持久、專一的道理,例舉豐富,說理深刻。

武的方面:撲滅茶商軍、創建飛虎軍

從本文開頭的描述看,辛棄疾的軍事才能是毋庸置疑的。後來朝廷派他去剿滅盜賊。

撲滅茶商軍

辛棄疾的軍事才能主要體現在他能夠迅速撲滅爲患江西的茶商軍。

淳熙二年(1175年),茶商賴文政在湖北起事,後來茶商軍轉入湖南、江西,官軍屢次剿滅都被茶商軍擊敗。當年六月,辛棄疾被任命爲江西提點刑獄,負責節制各路兵馬,以督捕茶商軍。

辛棄疾到任後,先挑選精兵把守要衝,之後指揮官軍步步爲營,對茶商軍進行圍追堵截。他還用了剿撫兼用的策略,對叛軍展開招降,有效地瓦解了茶商軍的實力。

很快,茶商軍首領賴文政無路可走,向辛棄疾投降;辛棄疾立即將其處斬,茶商軍全軍覆滅。辛棄疾讓叛軍選擇:不願當兵的人則遣散回家,願意當兵的則編入官兵部隊。朝廷耗時半年、用兵萬人都沒剿滅茶商軍,辛棄疾則很快便將其剿滅,足見他的軍事才能。

創建飛虎軍

辛棄疾於宋孝宗淳熙七年(1180年)任知潭州兼湖南安撫使(岳飛曾任知潭州兼荊湖東路安撫使)時,創建了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取名“飛虎軍”。

飛虎軍的建立,對維護地方安定起到了很大作用,朱熹後來曾稱讚說:“選募既精,器械亦備,經營緝理,用力至多。數年以來,盜賊不起,蠻徭帖息,一路賴之以安。”由此可見,辛棄疾辦事用心,計劃周詳,的確是一名幹練的治軍之將。

當然,辛棄疾創辦飛虎軍的主要目的是防備溪峒蠻獠和剿滅盜賊,規模不過二、三千人,這與當年中興大將的五路護軍各有數萬人的規模不可同日而語。

文武雙全的辛棄疾,爲什麼一直不受南宋重用呢?

辛棄疾嶄露頭角不久,宋高宗就退居二線,把皇位讓給宋孝宗了。宋孝宗一開始很想有所作爲,於繼位的第二年(1163年)就任用老將張浚開始北伐,史稱隆興北伐。

此時的辛棄疾年僅24歲,任職江陰籤判(從八品),這次北伐沒有他什麼事。北伐初期進展順利,然而很快宋軍將帥不和,在撤退過程中遭遇金軍追擊,導致了符離大敗,最終雙方簽訂“隆興和議”。

從那以後,辛棄疾就只在江淮、江西、湖南等地任職,一直沒能進入宋朝權力中心。但辛棄疾位卑未敢忘憂國,期間他不斷向朝廷上書、提建議。宋孝宗乾道元年(1165年)時,他呈上了著名的《美芹十論》,全面提出了恢復和治理方略,時年26歲。1170年辛棄疾又向朝廷上了《論阻江爲險須藉兩淮》及《議練民兵守淮》,以及寫了《九議》上呈虞允文。此後,辛棄疾沒有就軍國大事再向朝廷上過建議書,這大概是因爲看透了南宋。

從1181年起,辛棄疾基本上很少任職,大部分時間在他的帶湖莊園閒居。

直到嘉泰三年(1203年),主張北伐的韓侂冑起用了主戰的辛棄疾。辛棄疾很興奮,以爲終於可以一展身手了。第二年,他晉見了宋寧宗,認爲金國“必亂必亡”,被加爲寶謨閣待制(從四品,有權參與朝議,討論國事)。然而,不久他卻被出知鎮江府。原來,韓詫胄雖然謀劃北伐,但他只是想利用辛棄疾的名望而已,並不打算採用辛棄疾建議的策略和部署。

爲什麼文武雙全的辛棄疾一直不受重用呢?

首先,南宋的立國思想依然重文輕武、以文馭武,害怕武將坐大,滿足於苟且偷安。這是最重要的原因。假如是一個開拓進取的王朝,遇到辛棄疾這樣的人才,那一定早已重用。

其次,南宋的與北宋比有一個重大變化,就是相權逐步增大,逐漸出現權臣。皇帝不愛理政或者力理政,大權就容易旁落。這個趨勢其實從宋徽宗時期就開始了,到宋高宗時,專用秦檜幾十年,冤殺忠良;後來則陸續出現韓侂冑、史彌遠、賈似道等權傾朝野的大臣。在這種局面下,一個人想要有所作爲,如果不能成爲權臣(權臣一般都是外戚),那就要投靠權臣。而辛棄疾因爲性格剛直不阿,屢屢被言官,因此他無法獲得權臣的青睞。

第三,辛棄疾運氣不好,宋孝宗主政時,因爲太年輕又是歸正人,沒有趕上隆興北伐的機會;等他能力經驗大漲後,宋孝宗卻因北伐失敗而一蹶不振,再也沒有北伐之意。

隆興北伐時,辛棄疾雖然有名氣,但畢竟人微言輕。同時他還是個歸正不久的北人,還沒有經過南宋朝廷的考察,因此不可能讓他到前線軍中任職。另外,即使讓辛棄疾隨軍北伐,以他當時年輕、職位低的狀態,恐怕也難以發揮大的作用。之後辛棄疾雖然能力大幅提高,但可惜宋孝宗已經無意北伐。

等到宋寧宗時,已經暮年的辛棄疾再次與北伐事業失之交臂,權臣韓侂冑只是想利用他主戰的幌子而已。此後,辛棄疾就進入了生命的最後階段,再也沒有主持抗戰的可能了。

第四,辛棄疾是歸正的北人,被南宋本土官僚集團所排擠,難以獲得進階職位,難獲重用。

南方本土官宦把朝廷的職位視同他們自己的領地,自己的領地豈能容忍他人佔有?因此,南人不喜歡北人、排斥北人是正常的。連朱熹這樣的人也把歸正的北人視爲一大潛在危害。朱熹曾將歸正人這個羣體對朝廷的危害與唐代宦官、藩鎮相提並論:“古今禍亂,必有病根。漢宦官、後戚,唐蕃鎮,皆病根也。今之病根,在歸正人忽然放教他來,州縣如何奈得他何!”(摘自《朱子語類》)

總體來說,歸正人在南宋政壇力量比較薄弱,在現實中常受歧視、排擠,辛棄疾也難以擺脫這個大環境的影響。

結束語

辛棄疾奉耿京之命來南宋聯絡歸正事宜時,受到宋高宗的接見,並獲得讚許,這鼓舞了他的鬥志和銳氣。

後來宋孝宗經過失敗之後雖然意志消沉,但辛棄疾鬥志不減,寫了不少抗金北伐的建議,比如著名的《美芹十論》和《九議》等。但朝廷已經無意恢復,因此只讓辛棄疾去擔任地方官,負責招民屯田、轉運財稅、緝捕盜賊等工作。

辛棄疾文武全才,但性格耿直,屢遭排擠,歸正人身份使他在朝中缺乏援軍,最終仕途難有發展,難有施展抱負的機會。

然而,作爲文武雙全的人,正因爲“武”才得不到施展,辛棄疾才發展了“文”才。辛棄疾的諸多詞作都是在抒發鬱郁不得志之情,如果他的軍事才能得到了發揮,那還會有一代文豪辛棄疾嗎?

標籤: 辛棄疾 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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