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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臣重對玉梳記》原文及鑑賞

【仙呂·點絳脣】 風月家門,又無資本,別營運。止不過送舊迎新,憑賣笑衣食穩。

《荊楚臣重對玉梳記》原文及鑑賞

【混江龍】 倚仗著高談闊論,全用些野狐涎撲子弟打郎君。散春情柳眉星眼,取和氣皓齒硃脣。和他笑一笑敢忽的軟了四肢,將他靠一靠管烘的走了三魂。為俺呵搬的那讀書的慵觀經史,作商的懶去營生,為吏的焉遵法度,做官的豈顧前程。生著那義和的兄弟廝爭競,孝順的兒子學生分。俺是敗人家油䯼髻太歲,送人命粉臉腦凶神。

《荊楚臣重對玉梳記》 為四折雜劇。敘秀才荊楚臣與妓女顧玉香相處二年,情投意合。荊楚臣銀錢用完,虔婆趕他出門。顧玉香將所積金珠首飾贈荊赴京應考,二人分玉梳為記。虔婆逼玉香接待商人柳茂英,玉香堅執不肯,夜間出逃。柳茂英追至途中,逼奸不成,欲加殺害。恰遇考中狀元、剛出任當地縣令的荊楚臣帶著伴當外出辦事,聞呼叫之聲而救下玉香。柳被治罪,玉梳重合,顧玉香從此做夫人。此劇寫妓女與書生的愛情,其中插入商人的追求、以商人的失敗告終。題材並不新鮮,人物尚具性格: 荊楚臣有情有義,毫無道學之氣,為官後仍娶所愛娼妓作夫人;顧玉香情專意堅,無愧於對方的愛,她對妓院坑人的生活深惡痛絕。這裡選第一折中顧玉香唱的兩支曲子。

顧玉香一上場,就說明荊楚臣被虔婆趕走,荊因廉恥所拘,不肯上門,故玉香著憐兒去尋他。等候中,玉香唱 [點絳脣]、[混江龍] 曲,她感嘆妓院營生 (“風月家門” 指妓院),沒有資本,靠的是送舊迎新、賣笑求食。妓女們倚仗著能說會道,用迷惑人的手段 ( “野狐涎”,據宋曾敏行 《獨醒雜誌》 載,用大腹小口瓶盛肉埋於野外,狐狸見了想吃而嘴不得入,饞涎流滴瓶內,浸入肉中,取肉晒乾,人吃了會迷惑而生幻影),使嫖客們服服貼貼、魂不守舍 ( “子弟”、“郎君” 皆指嫖客)。柳眉星眼、皓齒硃脣是她們勾人心魄的武器。無論是讀書人、商人、官吏,還是和睦的兄弟、孝順的兒子,只要勾搭上妓女,沒有不忘其本業、本職或失其本性的。玉香痛心地把妓女說成是“敗人家油䯼髻太歲, 送人命粉臉腦凶神”。 “䯼髻” 為婦女頭上套網的假髮;“太歲” 是木星的別稱,術數家以太歲所在為凶方,俗因以喻凶惡的人。“油䯼髻太歲” 意為女惡人。 “粉臉腦凶神” 為塗脂抹粉的凶神。二對句互為補充地、無情地揭下了妓女們美麗的畫皮,露出其猙獰的面目。

正因為玉香對妓院 “敗人家”、“送人命” 的營生有如此清楚的認識,她又不失其善良的本性,故遇到志誠君子荊楚臣後,便決心與他相伴終生,任虔母相逼,再也不肯賣身賺錢。此劇對虔婆勢利狠毒、貪得無厭的嘴臉也有生動的描畫,對嫖客則有苦口婆心的忠言相勸。

從賈仲明為 《錄鬼簿》 補寫的輓詞中可以看到,他讚賞那些花前醉、柳下眠、襟懷坦蕩的風流才士,肯定那些 “情意資”、“關目奇”、“言詞俊、曲調美” 的作品。《對玉梳》 重在歌詠真摯的愛情,體現了作者的追求。玉香的曲詞雖俗,卻簡潔明快,俗中見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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